憶當(dāng)年門前老樹依舊
西湖鎮(zhèn),有著千年銀杏的古老傳說,有著明代狀元學(xué)究焦竑故里的文化底蘊;有著如夢如幻的花仙子,有著供給300萬人口飲水的日照水庫。
而在焦安鋒記憶中的西湖鎮(zhèn),像是一場默片電影:低矮殘垣的院墻沉默著;石屋雜院和濕漉漉的青苔沉默著;空氣在一個操勞的背影四周凝固,那是他的母親。
焦安鋒的記憶中,母親像一棵大樹,庇護著這個家。
少年時代,焦安鋒最刻骨銘心的記憶就是家里的貧窮。上有七十多歲的祖父母,下有嗷嗷待哺的焦安鋒姐弟,孩子上學(xué)需要錢,老人看病需要錢,僅靠種地養(yǎng)活一家人的焦父經(jīng)常整宿整宿睡不著。
旱煙一袋一袋地抽著,煤油燈也噼里啪啦滅了又被點亮。窗外的雞叫了,新的一天將要開始,可是希望在哪?
在焦安鋒七歲的時候,父親病倒了。這給本就家徒四壁的焦家雪上加霜。一時間,焦安鋒的家像是在大海中飽受暴風(fēng)雨襲擊的漁船,失去了航向。焦安鋒的母親,作為家中唯一一個有勞動能力的人,默默扛起了這個傷痕累累的家。
面對著艱苦的現(xiàn)狀,母親收起了眼淚,也在孩子面前收起了脆弱和痛苦。焦安鋒初中、高中都寄宿在學(xué)校,每次回家,母親也總是對家里的狀況只字不提,把難和苦深深埋在自己的心里。
“我沒有見過母親掉一次眼淚?!闭f到這里,焦安鋒有些激動,眼睛里也泛著明晃晃的光。
“我至今難以想象母親是用怎樣的意志支撐下來那段歲月,直到我考上大學(xué),母親才一點點告訴我這些年家里發(fā)生的一切。”焦安鋒回憶起來,那段難過的歲月,震驚和感動的是母親一個人承受著所有的壓力,在他們面前卻偽裝成風(fēng)平浪靜,所有的苦和難在孩子的面前只字未提過。
1996年,焦安鋒考上了青島建筑工程學(xué)院(現(xiàn)青島理工大學(xué))。給這個風(fēng)中搖曳飄忽的家?guī)砹耸锕狻!拔抑两袢匀磺逦赜浀?,我家親戚說的那句話,我們家終于死灰中撥出一點火星?!?br/> 那是一種怎樣的希望???
對于這個殘垣斷壁一樣的家庭而言,這一點點星光就是支撐這個家的唯一希望和莫大欣慰?!澳赣H說,再窮也要上大學(xué)?!苯拱蹭h說。
“現(xiàn)在回憶起這段歲月,好像沒有那么心酸了。后來我好像才明白,命運給你一個比別人低的起點是想告訴你,讓你用你的一生去奮斗出一個絕地反擊的故事?!倍赣H身上的堅強剛毅深深影響著他,在他的生命中注入了一種頑強、韌勁,也教會他怎樣去感恩。
如今再講起過去的故事,焦安鋒或許只會記得庭院前,被母親進出勞作而磨光滑的石階;雜院里靜默的石磨上,靜止不動的喜鵲;爺爺站在屋前老樹下喃喃地,仿佛和老樹說著什么悄悄話。